大龄宫女出嫁记(2)

待浑身都出了汗，冬儿才停下脚步，喘口气看着眼前落了漆的木门。犹豫了一会，整理整理头发衣服，才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咳咳……大郎出去了……”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冬儿犹豫了一会，“是我……冬儿……”

清婉的声音传出去，门里面顿时寂静了起来，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了，半响就听到里面咚咚咚的声音，接着门就长长的吱呀的响着慢慢的打开来了。

干枯的手扶着跟木头棍子开了门，皮肤却是白皙，手型上却也看出来年轻时候手是多么的漂亮，灰白的头发用一块灰布包裹着，蜡黄凹陷的脸看上去确实病了许久的样子了。

扶着门的手颤抖了半响，最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冬儿连忙上前拍着对方的背，待对方好些就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冬儿，半响道：“你出来了？”

“嗯！”冬儿低着头轻声应道。

妇人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道，“在宫里也吃了不少苦吧？”

“……”冬儿张张嘴没出声。

“你走吧……别再来这里了！”老妇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会冬儿。

冬儿动动嘴，伸手从怀里把一包东西拿出来，青色的帕子包裹着的鼓鼓的一包递了上去。

老妇人看着冬儿手里的东西摇摇头，“你这是干什么？原也不是你的错！这些是你在宫里卖命的钱吧？拿去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吧！”

冬儿摇摇头固执的把东西递上去，“这辈子再不嫁人，不做人家的妾侍。我自己还有银钱，待寻了好的营生，她欠你们的我慢慢还！”

“你……你和她真不一样，罢罢……东西我收下！你快走吧，以后别来这儿了……”老妇人终究颤颤巍巍的接过冬儿递上的东西揣进怀里，“我劝你还是快些找人嫁了去，那些钱也不该你还，再说也不是还了钱就能抹去的事儿，你……快些嫁人去吧……咳咳咳……”

冬儿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曾经那样的骄傲，那样的貌美，一直是自己偷偷羡慕敬仰的一个人，如今竟老成了这样。一个家，若有个妾，竟能吧人变作这样，妾果然都不好！

“我……我想自梳，户籍的事儿……”冬儿咬牙吧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你……”那妇人吃惊的看着冬儿，昏黄黯淡的眼睛里满是诧异，刚想说话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阵的说话声音。

“你……快些走，快些走，快，快……”老妇人突然退让着冬儿，“大郎回来了，你快些走……”

冬儿身子猛的一颤抖，转身看了一眼，没见着人，只是说话的声音却远远的从胡同的拐角处传了出来。

冬儿蹲身规矩的行了个礼，就转身匆匆的朝着声音的反方向快步的走去了，远远的就听见男子喊着的声音，“娘，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好容易好了些，又要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