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游(2)

劝君堂上，何以跪坐在桌前，一身白袍，纤尘不染，到膝的长发自然的铺散在地上，若有若无的烟雾中，静静的品酌着玉杯中的琼浆。一杯饮尽，眼中闪过的却是一丝哀伤：”初见时，丰神如玉，再见时，鬓发皑皑，可叹岁月蹉跎啊！“

蒋伯温看着对面的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在见面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这位名为何以的旧识，因为百年相隔后的相见，他人竟然一丝未变，要说变得也只是双眸中的沧桑多出了一些。

“百年之前，与君相识于长安，承蒙点化之恩，何某不胜感激，却无以为报，近日上求天命，知君将过此地，故遣人相留，已报当日之恩。

轩辕历四零五年贞观皇朝长安

“天地借法，阴阳通晓，算前程，算姻缘，算祸福，一次仅需一两银子，我天算子每日只算十卦，先来先得喽！”蒋伯温此时还是盛年模样，一身玄衣，三尺青髯，倒也是一副极佳卖相。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是将他的布幡扬起个角而已。

虽然生意不好，可是蒋伯温却也不以为意，若不是因师命必须要算尽十万凡夫，他怎会屈尊流落红尘间。游走各地的他已经漂泊了五年，一路之上拜访各大名山大川、风景绮丽之地，天算之法没进步多少，倒是把风水之路摸了个清楚。

“先生，算命。”正游离的蒋伯温先看到的是一块白皙修长恍若女人的手递过来的婴儿拳头大小的银块。“抬头看着这来问卦的人，只见来人长发及腰，剑眉星目，白袍及地，却不染凡尘。竟让他为之一愣，真个是浊世佳公子。“这位公子，钱你先拿着，先说说你要问什么？“

“人间可有仙？“那人淡淡的开口却是激起蒋伯温心底的涟漪。自己幼时求仙问道，后来得师父传授命理之术，可是对仙人的概念却还是模糊。至于羽化成仙，飞升仙界，却也一直只是传说。

“呃，这位公子，仙人想必是存在的，只是我等凡夫是无法见到的，所以对于我等来说，人间无仙。”蒋伯温对于这个问题只能模棱两可的给出了答案。

“按你所说，人间有仙，如果有，那么当往何处？”那男子却又问起了一句。

“当往何处。”蒋伯温却又是一阵无语，这人脑袋是有病还是疯了，问起这种无聊的问题，算了，随便说个吧！”当往东方去。传说……“没想到蒋伯温刚说玩半句，那人竟是直接放下银块，向东处去了。蒋伯温一路追着他要还给他银子，却是一个转角就再看不到那个人了。

“当日蒙君一语，感激不尽，百年之后，我还想再问一次，人间可有仙？”提起酒壶，为蒋伯温缓缓斟上一杯，何以又开口道。

“本来我还会是之前的答案，可是在见到你之后，我可以说人间有仙，仙，人山也，山上之人，则为仙。”蒋伯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谢您给我的造化，在下不胜感激！”蒋伯温起身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后，转身出堂，竟是骑着毛驴踏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