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桃花凉(18)

分类:现代都市

作者:四月初一
更新:2024-09-06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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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中早已料想该是真的,只是不愿相信萧祁当真忍心送她去和亲。难不成,他让她留在身边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吗?

贺连齐抱着剑,眯眸望向暗沉天幕。有风吹过,将他的长发微微扬起,许久,他才缓缓道:“也许你还是高看了男人的情爱,江山和美人,向来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我想反驳他,可一时难以找出合理依据,脑中记起的,甚至都是足以证明他这一观点的事实。譬如父王的爱妃,家族显赫,一朝与敌国暗通,满门抄斩。譬如我的三哥,与一民间女子两情相悦,可最终还是另娶她人。

最终,我只好放弃反驳,只能想想如何才能挽回局面。

此番来时,本以为任务能提前完成,也不用在大漠受这干燥烦闷的气候之苦,可谁料中途竟然生此变故。前思后想,约莫是这些时日出了什么差错,便问贺连齐借前尘镜。

他将镜子递给我,口中却仍不解地道:“人都在这里了,你还要看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好想办法。”

前尘镜分正反两面,正面可见镜中世界,背面可见时光倒转。似一条从中间劈开的河流,背向两端缓缓流淌。

我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将镜子翻到背面,看着镜中水雾渐渐淡去,最终定在虞珂那种满山茶的寝殿。

入眼的是一室画卷,画的全都是同一个男子,墨发玄衣,眉目冷淡,时而安静时而沉稳。其实准确来说,这不应是同一个男子,该是两个人。只是除了神态有细微的差别,几乎无法将两人分辨清楚。

或者说,连画师都分不清自己在画的究竟是谁。

阿箩撑腮倚在樟木书案上,望着铺了满桌的画纸,赞叹道:“郡主的画技又精进不少,只是,”她指着虞珂刚画好的一幅,“只是主上何时有过这样温柔的神色?”

宣纸的一角打着细微的卷,她伸出手指将它抚平,指尖掠过清俊脸庞,顿了片刻,才将手收回。

她眉目低敛,看不清表情:“阿箩,我问你,若是你的爱人快死了,你拼尽一切想去救他,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有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对你很好,而你却要夺走他最心爱的东西。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帝王独坐高位,羡煞多少旁人。皇权之争向来残酷,若她盗走狼血印,没有狼军为依,萧祁的王位势必会动摇。

可若没有它,书生的性命也许会不保。

阿箩偏了偏头,露出为难的神色,片刻后又笑道:“如果他知晓,定不舍得让心爱之人拼命救他,是不是?”

虞珂手中的笔一顿,一大滴墨迹落在纸上,缓缓洇开。画中所画,似乎是结冰的溪水旁,一男一女相依赏梅。墨迹染尽男人的眉眼,她怔怔看了许久,将笔搁回笔架,将案上的画递给阿箩,声音听不出情绪:“拿去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