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桃花凉(7)

分类:现代都市

作者:四月初一
更新:2024-09-06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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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有兴趣,指着画上的石阵:“这些花纹,你都记得?”

虞珂偏了偏头:“记得。”

她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自幼记性极佳。她年幼时还未出落成大家闺秀,性子有些顽劣。某日教书先生为了惩罚她,故意让她只读三遍就背出《女训》,结果大感吃惊。

萧祁又命人取来一幅画卷,拂袖在她身边坐下,命侍从斟了杯茶:“半炷香的时间,默下来。”

似乎是某处的地图。虞珂一时不大明白,只得依言默下。

对着日光,他抖了抖仍未干透的地图,一城一隅分毫不差。

他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问她:“画得倒好。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一时得意便忘了从前三言两语胡诌的身世。兴许是一个谎话需要用无数谎话去圆,她几乎脱口而出:“家父生前曾靠贩画为生。”

他不再细问,顺着她的裙裾望下去:“脚伤好了?”

她的眸中陡现失望,半晌,喃喃道:“伤好了,就该离开了?”

他沉吟片刻,微微倾身望着她:“在大漠不会骑马,就算是废人了。只可惜,我从不养废人。”

脚伤总要月余才可康复,想来番邦活在马背上,伤药也要好些。虞珂十余日已经可以下床,第一件事是去马厩里牵一匹马。

留下总该有个名头,虞珂名不正言不顺,美人计之类又太违背初衷。那日萧祁的话像粗钝的针,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口。学会骑马,总归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真正要命的是,虞珂怕马。

宫内西北角便有马场,木栅栏围出见方的形状,马厩中十余匹马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其中一匹最是显眼,似乎是萧祁的坐骑。那日并未来得及细看,近处看了确实长得好,通体黑亮,唯有四蹄雪白。

她伸手去抚它的鬃毛,却被阿箩蓦然出声喝住:“姑娘,那马动不得。”

虞珂不解地回头:“为何动不得?”

阿箩急道:“这马认生,不是主上,谁都骑不得的。”

虞珂意兴阑珊地收回手,四下张望,却不见半个骑师的影子,想请人来教她都无迹可寻。她有些灰心,想将马牵出来,望遍了马厩也未寻得一匹温顺的。

最终还是阿箩牵出一匹马,捂着嘴低笑道:“我来教姑娘吧,在番邦,没有哪个女子是不会骑马的。”

两个时辰后,虞珂才独自一人坐上马背。她颤颤巍巍地拉住缰绳,胯下的马不耐烦地晃了晃头,吓得她将手拽得更紧。

那日萧祁的话荡在耳边,是嘲笑她不会骑马。像是不甘心一般,她定了定神,终是驾着马慢悠悠地跑起来。

从不敢上马到游刃有余,只用了三日。

最难的部分已经学会,后面的时日该是平稳安定,却忘记患事向来分两种,天灾、人祸。

虽然她跟萧祁并无实质性的进展,可宫人却不这样以为。她们觉得,虞珂只要在宫中一日,就随时能同她们的君王发生些什么。